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焚香點茶,掛畫插花,被宋人稱為“四般閑事”。這四項生存幽趣彼此共同,讓昔人居家生存風(fēng)趣無量?!盾T》:“品酒最是清事,若無好香在爐,遂乏一段幽趣”;《逸老堂詩話》:“焚香看畫,一目千里,云樹藹然,臥游山川,而無跋山涉水雙足之勞”。
“四般閑事”中插花與焚香關(guān)系出色,芬芳幽靜的花可包辦焚香悅鼻賞心,插花時搭配焚香也別有風(fēng)韻。昔人賞花之形、色,更提防花之香味,宋人王十朋從人文品賞的觀點對香花提出了馳名的“十八香喻士”說:
異香國花稱國士、溫香芍藥稱治士、國香蘭稱芳士、天香桂稱名流、暗香梅稱高士、冷香菊稱傲士、韻香荼蘼稱逸士、妙香薝卜稱開士……
宋人謝采伯《密齋條記》中將香之氣息分為清、甘、溫、烈、媚五種,并陳列五種香花與香料對應(yīng)五種香味:
梅類腦香清,茉莉花類海南零落沉香甘,杏花類篤耨香溫,荷花類蠻沉香烈,素馨類麝香媚,諸花香天韻俱勝絕,諸香品卻有是非。
花之天然芳香雖好,但花期不長,昔人云:“種花一載,看花然而十日。香艷不久,殊為恨事!”為了能隨時嗅到愛好的花香,昔人發(fā)領(lǐng)會百般創(chuàng)造花香味熏香的本領(lǐng)。
“花譜通香譜”是其時調(diào)香的要害,宋人程公許《和虞使君擷素馨花遺張立蒸沉香四絕句》:“更將花譜通香譜,輸與博山烘炭煤”。陳淏子園藝學(xué)撰著《老花鏡》中木樨生存本領(lǐng)與創(chuàng)造木樨香本領(lǐng)一致,陳淏子《老花鏡》“花香持久法”:
搗女貞實汁(即冬青子),拌巖桂半開者,入細(xì)磁瓶中,以厚紙蓋之,至無花時,密屋聊置一盤,其香裊裊,不妨久留。
生存木樨的本領(lǐng),是用冬青子汁拌木樨,入瓷罐密封積聚。古香方中有一首“木樨香”,也用到了冬青子這味香料,冬青子在合香中的效率一致麝香,能發(fā)眾香、減少芬芳的分散力,周嘉胄《香乘》“木樨香”:
用桂蕊將放者,搗爛去汁,加冬青子,亦搗爛去汁,存渣和木樨合一處作劑,當(dāng)風(fēng)處陰干,用玉版蒸,儼是桂香,甚有幽致。
可用來創(chuàng)造熏香的香花很多,陳敬《陳氏香譜》中提到“南邊花皆可合香”,溫子皮云:“素馨、末利(茉莉花),摘下花蕊,香才過,即以酒噀之,復(fù)香。但凡生香,蒸過為佳”。
早在南唐時,宮中就發(fā)端用“南邊花”香花創(chuàng)造熏香,古香方中有一首“李王花浸沉”,以荼蘼、木犀、茉莉花等香花中索取的花液浸沉香而成:
沉香不拘幾何,剉碎。取有香花蒸,荼蘼、木犀、橘花或橘葉亦可,福建末利花之類,帶露珠摘花一碗,以瓷盒盛之,紙蓋,入甑蒸食頃,掏出,去花留汗,汁浸沉香,日中暴干,如是者三,以沉香透潤為度。
“花浸沉”的制法是,取荼蘼、木犀、茉莉花等香花放入瓷盒入甑蒸,用蒸出的花汁浸泡沉香,再把沉香放到陽光下曬干,如許重復(fù)蒸、泡、曬三次,讓沉香完全滲透花香,復(fù)合型花香調(diào)熏香就制成了。
除去蒸香花取液浸香材,昔人還將香花與沉香或降真香一道入甑蒸制成香,南宋鄭剛中有詩《降真香清而烈,有法用柚花建茶等蒸煮,遂可溫柔,了解分惠,爇之果爾,但至末爨,則降真之性終在也》詳紀(jì)用柚花蒸制降真香:
南海有枯木,木根名降真。評品坐粗烈,不在沈水倫。高人得仙方,蒸花助氤氳。瓦甑鋪柚蕊,沸鼎騰湯云。熏透紫玉髓,換骨如有神。矯揉迷天然,但怪汲黯醇。銅爐既消歇,花氣亦逡巡。馀馨觸鼻觀,究竟貞性存。
降真香與柚花蒸制后,入爐焚爇,有鮮明的柚花香味,偶爾嗅到天然的花香,會讓人誤覺得是在焚香,楊萬里《出蛺》:“瓶里柚花偷觸鼻,遽然將謂是焚香”。
除去索取香花花露浸香材,也不妨徑直將香花加工后燃燒,明代香學(xué)撰著《香乘》中有一首“逗情香”,即是以十種香花與蘇合油調(diào)制:
國花、玫瑰、素馨、茉莉花、蓮花、辛夷、木樨、木香、梅花、蘭花。采十種花,俱陰干,去心蒂,用花瓣,惟辛夷用蕊尖,為末,用真蘇合油融合作劑,焚之,與諸香有異。
十種香花唯辛夷用花蕊,清代陳渂子《老花鏡》載辛夷“花大而香濃,人多取蕊合香”。此香以蘇合油為劑,將花末,塑產(chǎn)生香丸或香餑餑。蘇合油是具備滋味芬芳的蒸發(fā)油,且具備藥用價格,常被包辦煉蜜融合諸香創(chuàng)造香丸、香餅。
花類本草大多含蒸發(fā)油,不只能取消濁臭、凈化氣氛,再有提防醒腦之工效,在《香乘》中再有以國花蕊、酴酴花、龍腦創(chuàng)造的“醒酒香”——玉華醒醉香:
采國花蕊與酴酴花,水酒拌,浥潤得所,風(fēng)陰一宿,杵細(xì),捻作餑餑,陰干,龍腦為衣。置枕間,芳香襲人,不妨醒醉。
搜集國花的花蕊與荼蘼花的花瓣,灑水酒拌勻,晾一宿讓蕊與瓣充溢接收水酒,而后搗成花泥,捏成小餅,表面涂一層龍腦香粉。此香可放在枕旁或枕中,有祛除酒醉的工效。
昔人不只用香花調(diào)制百般熏香,為到達(dá)賞花時的感覺器官功效,插花時還刻意搭配焚香,南唐韓熙載有對花焚香的“五宜說”,《清異錄》“五宜說”條載:
對花焚香,有風(fēng)韻相和,其妙趣橫生者。木犀宜龍腦、酴醾宜沈水、蘭宜四絕、微笑宜麝,薝卜宜檀。
賞各別香味的花,要燃燒各別風(fēng)韻的香。香味沉雅而濃郁的木犀符合搭配幽涼清靜的龍腦香,酴醾花味辛美濃郁而昂貴有“沉香心腹”之稱,固然要搭配香烈氣清,醞藉豐美的沉香。
雅士們不只對真花焚香,賞墨梅時也要有香相襯。黃庭堅與心腹詩僧惠洪,觀花光寺仁老畫的墨梅時,黃庭堅感觸少了點芬芳,惠洪就于谷董囊中拿出一丸“韓魏公濃梅香”燃燒。
濃梅香是模仿梅花香味的熏香,正符合觀墨梅時燃燒,黃庭堅刻畫焚香觀墨梅的意象,猶如嫩寒清曉時,行走于孤山籬落之間。
黃庭堅、惠洪二人所賞墨梅,在花光仁老落筆之時也有熏香相伴,王冕《梅譜》載:“ 夫梅,始自花光仁老。老僧畫時必先焚香默坐, 禪定意靜, 就一掃而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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